季康子问:“弟子孰为好学?”孔子对曰:“有颜回者好学,不幸短命死矣,今也则亡。”
季康子问:“你的学生中那个好学用功呢?”孔子回答说:'有个叫颜回的学生好学用功,不幸短命早逝了,现在没有这样的人了。”
这是孔子与季康子的一段对话。季康子问孔子,他的弟子中有谁好学,孔子回答是颜渊好学,不过短命早逝,他死后就没有好学的人了。
在孔子的学说中,仁是最核心的观念,以仁为中心,孝、礼、勇、智、忠恕等形成了儒学的思想体系。对这个思想体系的理解和把握,就是学问;把它贯彻到自己的生活实践中,就是修养。孔子所说的好学,与现在的好学是有差别的,是对儒家思想的信奉、热爱和真诚实践。这种信奉发自内心,在人的外在行动上表现为一种坚守“仁”的自觉;在生活中,时时处处不离仁的原则,真心实践仁的信条,校正自己的行为,使之与仁的要求保持高度的一致。简而言之,就是做一个高度自觉的儒家信徒。
这个标准非常之高,是完全高尚而纯粹的,不含丝毫的私心杂念。因此在孔子看来,世界上真正好学的人太少了。虽然他的门下有弟子三千,贤者七十二,但在他眼里,能无愧于“好学”二字者,唯颜回一人而已。子贡、子路、曾参、有子、子夏等人,虽学识渊博,并被后世高度推崇,但还没有达到“好学”之境。
好学的意义十分重大,它是一个普通人超越凡俗、通往圣境的必由之路。人之初生,通过社会的教化,完成了从自然人到社会人的深刻转化。而一个社会人,要想成为社会精神的引导者,成为人类生命的引导者,唯有成为“圣人”一条路,而由凡入圣的第一步就是好学。孔子之所以说好学者只有颜回一人,并不是说其他弟子或其他人不喜欢学习,而是说他们缺乏像颜回那样成为圣人的自觉意识。他人的学习,或为了生活得更好,或为了谋取官职,或为了博取名声,只有颜回,学习的目的就是为了成为人类的精神领袖,成为人类的导师。孔子本人是有这个自觉的,他认为自己弟子虽多,但与他志同道合的唯有颜回。这便是他在不同场合、不同人面前,对颜回倍加赞扬的真正原因所在。
人类社会有别于生物世界之处,在于人类有思想和智慧。这种智能具有两面性,用来造福社会,能给人类带来和平、富裕和幸福;用来祸乱社会,就会带来战争、贫困与苦难。所以,人类社会需要具有高度智慧、深刻思想以及悲天悯人情怀的圣人来指导,否则,人类将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悲惨境地。中国的孔子、印度的佛祖、西方的耶稣,就是这样圣哲,正是沐浴在圣哲的光辉里,人类才一路走来,并创造出灿烂的文明。如果没有这些圣哲仁者的指引,人类的精神将会陷入混乱,社会也会动荡不安,更别奢谈什么幸福、文明与欢乐了。
正是因为圣哲的作用是如此巨大,所以身负如此使命的孔子迫切渴望自己的弟子中能有这样的人出现。但是,这样的人几百年甚至是上千年才有可能出一个,是可遇而不可求的。孔子是幸运的,颜回恰是其选;他又是不幸的,颜回比他更早地离开了人世。提及颜回,孔子总是唏嘘不已,一般人只是认为,这是因为二人师徒情深,哪里知道,孔子心中有着更为深刻的悲情与遗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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